極目新聞記者 張聰

通訊員 孫妮

2025年的江城冬夜，因呂思清的琴音闖入了春的勃勃生機——

1月3日晚，曾經(jīng)在東湖之畔送出《四季》的著名小提琴家呂思清登陸琴臺，為冬夜到訪的聽眾獻上了維瓦爾第的《四季》，這首協(xié)奏曲開篇那段被大眾稱為《春》的第一樂章，聽得全場心曠神怡。

《四季》不是這場音樂會的終點。

音樂會下半場，呂思清和美杰新青年樂團一起，將青年作曲家文子洋創(chuàng)作的《中國四季》輕盈獻上。據(jù)悉，這是《中國四季》首輪巡演的第二站，與維瓦爾第的《四季》不同，融入了江南民歌、京韻大鼓等中國音樂元素，期待在“世界音樂的‘四季’中染上一片水墨之彩”的《中國四季》，讓聽眾感受到了“楊柳醉春煙”的溫柔，什剎海初夏的愜意，自古逢秋悲寂寥的傷秋之感，還有熱熱鬧鬧的冬日農(nóng)歷新年……

創(chuàng)造了二十四節(jié)氣的中國

理應(yīng)有一套與“四季”有關(guān)的曲子

四季，是藝術(shù)史上的永恒主題。

接受極目新聞記者采訪時，酷愛古典音樂的夏小姐提到，除了維瓦爾第配以十四行詩的“四季”小提琴協(xié)奏曲，她還喜歡柴可夫斯基描繪十二個月生活場景與季節(jié)性格的《四季》鋼琴套曲。

而在音樂史上，海頓基于敘事長詩而作的清唱劇《四季》、皮亞佐拉充滿阿根廷風情的《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四季》探戈組曲等，都是至今仍活躍在世界舞臺上的“四季”回響。

但這些音樂的回響里，缺了中國的聲音。

“創(chuàng)作《中國四季》的想法由來已久。”3日，琴臺音樂廳，《中國四季》委約創(chuàng)作方、美杰音樂負責人劉益生在演出前告訴極目新聞記者，“四季”是人類用音樂的方式去關(guān)照自身和自然的關(guān)系，但作為創(chuàng)造了二十四節(jié)氣、對自然認識非常深刻的中國人而言，在音樂領(lǐng)域里表現(xiàn)“四季”卻是一個“缺口”，“很多很多年了，我跟著呂老師一起在世界各地巡演，看他演出各種各樣的‘四季’，我們就非常期待——什么時候會有一部我們中國的‘四季’呢？”

音符像泉水一樣包裹中國符號

于是它記錄著特有的中國氣質(zhì)

2024年，創(chuàng)作《中國四季》的任務(wù)被劉益生交給了出生于1998年的作曲家文子洋。作為近年來獲關(guān)注的青年作曲者，文子洋希望用《中國四季》記錄下中國人對四季的理解，“要記錄下特有的中國氣質(zhì)”，同時，他的個人感受、獨特經(jīng)歷，也被放入了作品之中。

“大家可以在曲子里聽到很多中國元素，比如‘春’的章節(jié)里會有類似南方民歌的婉約調(diào)子，‘夏’里的京韻大鼓元素，是我對什剎海的兒時記憶，還有春節(jié)歡慶時分的中國鑼鼓，它是冬天，但也是我們中國人喜氣洋洋的春（節(jié)）的肇始。”接受采訪時文子洋說。

在他看來，《中國四季》對比維瓦爾第的《四季》更應(yīng)該像是一個21世紀的音樂作品，“很多當代的音樂技巧都藏在曲子里，我希望用一種很粗糙的聲音去描繪夏天的炎熱，還有一個樂章，呂老師從頭到尾都會用撥弦的技術(shù)去演奏，我希望音符像泉水一樣包裹著中國符號，表現(xiàn)我們多元的生活?！?/p>

他還特別提到，《中國四季》一定是更貼合中國人情感的，比如冬季的最后篇章其實是“萬物復(fù)蘇”，秋天的最后一章是“悲秋”的寂寥，“我的四季是從中國農(nóng)歷出發(fā)而創(chuàng)作的，所以很多浪漫是只屬于中國人的?！?/p>

《梁?！房梢宰呦蚴澜?/strong>

《中國四季》也是再好不過的嘗試

用西洋樂器表達中國情感，這正是呂思清所擅長的，畢竟，他的名字未來也將永遠和小提琴協(xié)奏曲《梁?！仿?lián)系在一起。

“中國的青年作曲家寫了《中國四季》，用中國的聲音去表達中國人的情感，我覺得這是一種再好不過的嘗試了?！币魳窌莩銮?，在后臺接受極目新聞采訪的呂思清說，他也強調(diào)，“中國的”并不是樂迷所想象的傳統(tǒng)式表達，“比如說可能會有一些江南的旋律，但是似乎又不是那么熟悉，需要用心去體味，我覺得這是非常有意思的創(chuàng)新。”

他提到自己很喜歡《中國四季》中《春》的第二樂章“春半，楊柳醉春煙”，“雖然是一個看起來很簡單的旋律，但是里面包含著很多和聲、配器的變化。”他還形容《秋》的第一樂章“爽節(jié)，秋天的圓舞曲”有一種“輕松又慵懶”的感覺，第三樂章“晚秋，悲歌”，則以情感表達取勝。

作為已經(jīng)把《梁?！穾У搅耸澜绺鞯氐男√崆偌?，呂思清會期待《中國四季》有一天也能驚艷到國外聽眾嗎？

他提到，一首作品最重要的就是“要有生命力”，“我們現(xiàn)在能夠聽到的所有經(jīng)典，都是因為有著非常頑強的生命力，而且能在不同時代和不同的演奏家手中永遠煥發(fā)新生命力的氣質(zhì)，才能走到現(xiàn)在?！奔幢恪读鹤！芬呀?jīng)走向了世界，但在呂思清看來，需要有更多新的作品，將中國人的情感和思想帶給全世界，“我覺得每踏出嘗試的一步，都很重要。”

2023年3月，櫻花即將開放的時節(jié)，呂思清于東湖之畔奏響《四季》的片段讓許多武漢觀眾激動不已，今后或許有帶著《中國四季》登陸戶外演出的可能嗎？他笑：“當然！最早的音樂也是誕生于大自然之中嘛！”

（圖片由琴臺音樂廳官方提供）